【李镇西】“让孩子们通过玩耍来学习”——三访丹麦日记（2023年5月3日）
四点五十五分，我骑自行车出门，朝伯恩瑟进发。
但回来时却迷路了。主要是忘记了是该往哪个巷子左拐，经过尝试探索，终于找到回去的路。在回去的路上，我又在高尔夫球场航拍了一会儿。
上午，参观 Hejnsvig小学。这所小学的特点是游戏化教学学和项目式学习。
校长和两位政府教育官员接待了我们，并简单介绍了学校的情况。
校长介绍完后，一位高高胖胖的女士过来了，她自我介绍是低龄孩子的老师，也是管理团队的一名成员。她请两个孩子给我们介绍。
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向我们讲解他们正在从事的项目。他们都是四年级的学生。他们说，他们目前正在以水为项目的研究，跨学科教学。不同年级的孩子在一起研究，孩子们的研究又分为许多专题，比如水的重要性、水的运输、水的清洁系统等等。
两个孩子刚开始讲的时候，还有一些拘谨，拿着稿子介绍，后来越讲越自然，特别是在回答我们提问的时候，他们非常大方自如。
大车问旁边的那位老师：“孩子们一个学期有几个研究项目？”
女教师回答：“我们是从去年八月开始这样的教学模式的，至今已经有四个项目了。研究项目很多，比如关于我自己、关于我的学校、关于梦想，关于勇气和力量……”
她还告诉我们，学校除了体育、英语等少数学科，其他学科都围绕孩子们的项目式研究来进行跨学科的教学。比如低年级的孩子上数学课，就讲生活中的水，每个月家里要用多少水，这些水值多少钱，等等。
女孩子回答说：“我们有特别做喜欢的项目，比如给自己画一幅肖像，对着镜子画自己。”说着，她拿出一幅自己画的肖像。虽然简单，却有几分稚拙，很像本人。
又回到会议室，校长继续给我讲游戏化教学和项目式学习。
下面是我不完整的记录——
学校目前有166个学生，12个教师。明年即将建一个新校址。这个新学校是全校所有师生一起来设计的。新的学校没有教室，一律以项目来划分屋子。我们的想法就是：让包括学生在内的学校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意识，我们一起在建设学校的路上。
为什么做游戏化教学呢？我们这里是比隆市，比隆市有个总体的教育理念：就是所有学习通过游戏。但通过具体什么方式，则由学校选择并实施。
政府所有的决定都是一个倾听的过程，丹麦所有的决定都是通过民主的过程，所有学校的任何成员都可以对政府说，我的声音是什么？
我作为校长之所以要做游戏化教学，是因为我坚信，对儿童来说，通过玩耍的方式来学是真正有效的学习。学习当然要通过玩耍。学习的过程是一个经历，一个体验。刚才大家看了关于水的项目，孩子都非常积极，都全身心参与，他们不只是读书，还有身体的参与。
对每一个孩子来说，因为要和同学要合作，跟朋友找解决方法，他的学习才真正有效。
我曾读了《卓越的伦理》，这本书让我受到很多的启示。
我们做的第一个研究项目是“自然的力量”。
孩子们还有一个项目是三天建成一个木头小轮车。成功后，孩子们特别兴奋！
他为我们放了一个视频，视频是小车制造成功后，各个小团队在展示自己的小车。各种木质的小轮车在校园里奔跑，孩子们都在欢呼。
校长讲了之后，是两位政府女官员讲解：
我们学校的文化价值观都是一样的，那就是孩子们通过玩耍来学习，最终成为积极公民。但不同学校的文化价值呈现却不一样，每个学校还有自己的价值观和具体要做的事。从政府层面去支持学校，我们至少要做四年的准备，主要是与学校的员工和学生进行沟通。在做的过程中，我们会根据出现的情况进行调整。
我们在谈游戏化和玩儿的时候，不能只是说玩儿，一定要把孩子成长中所需要具备的内容贯穿进项目。孩子在成长，未来所需要的素质都应该融进项目中。
再根据具体情况不断反思，调整。但关键是要让所有人都是积极的、主动的、开心的。所有的项目都是手脑心的结合。
我问：“丹麦有多少学校是这种做法？”
下午，我们参观一所青年学校。我在2018年来过这里，我对校园很熟悉，但的校长不熟悉，因为五年前的校长调离这里了。
校长为我们介绍学校的情况。
下面是我不完整的记录——
我以前在一个青年学校当校长，后来调到这里。我没有师范学习的经历。理事会有权决定谁当校长。他们让我当校长，我有足够的权力招聘老师。我招的老师也不一定是师范专业，只要在某方面有专长就可以当老师。
我们是格隆维和科尔德教育思想的学校。科尔德特别注重与生活结合的学习方式。格隆维最大的原则是人和人无论地位差别有多大，只要他们在一起充分地交流，就一定在学习。
本校有145个学生，教职员工和学生一起住校、吃饭。宿舍有两人房三人房。教职员工随时和学生在一起。老师就像家长，师生关系不只是教学关系，而是全天候的接触，互动随时都在发生。学生对我很好，叫我“摩根爸爸”。
国家给我们补助，我们有责任教学生关于生命，关于生活、关于生长和爱，从小到大，还有你的悲伤……所有和生命有关的都要教给学生，要教丹麦文化，我们也给学生讲中国文化。全球有70亿人，我们要让学生做世界公民，不只是丹麦公民。最主要的是要教民主。
所有我们对学生的教育，永远不是宣讲，而是在对话中让学生发展。学生成立了学生委员会，这是很强大的机构，对学校表达学生的诉求。在这个社区，学生委员会还可以走出校园，改变社区。这也是一种民主进程。
肖诗坚老师问：“青年学校有多少类型（流派）？”
校长回答：“菲茵岛有三十所，这三十所一直在对话和沟通。除此之外，每年全国其他青年学校也要开大会。有一个青年学校的委员会，类似于联盟。有普通的青年学校、阅读障碍的青年学校（大概有20所）、还有20所是特殊的（语言不好，数学不好，严重偏科）学生的青年学校。所有青年学校的理念一样，学生都住校。在网上可以看到250所青年学校。韩国是亚洲第一个引进青年学校体系的国家。”
钟庆老师问：“现在的青年学校与科尔德时代的学校有什么不一样？”
校长答：“一百多年前就有青年学校，与民众学院紧密相联。与现在的不同，一百多年前刚开始的都是启蒙农民。在民众学院和公立学校之间有了青年学校。不同在于当初的学生不住校，而现在青年学校的学生都住校。最早也没有考试，到了六十年代青年学校才与公立学校并轨，有了考试。十五年前又不参加统考。所以我们学校有一个班不参加统考。”
钟庆又问：“青年学校和民众学院只是年龄不同吗？”
校长带着我们转校园，他指着一幢小楼房说，这座建筑是我们的教学楼，建于1876年，当时是民众学院。1962年转为青年学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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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文重读——
(原创：李镇西)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