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不过,此时秦桧早就一命呜呼。那么他的子孙后代,在南宋朝廷对秦桧的清算行动中命运如何呢?
一、秦桧的养子郁郁而终
或许是因为作恶多端,所以秦桧和王氏并没有子嗣。为了延续香火,就从王氏的哥哥王唤那里过继了一个儿子,取名叫秦熺(一作秦熹)。据《宋史》记载,“熺本唤孽子,桧妻唤妹,无子,唤妻贵而妒,桧在金国,出熺为桧后。桧还,其家以熺见,桧喜甚”。
这个秦熺在秦桧的庇护下,在绍兴十二年(1142年)就中了进士,当时他只有25岁。之后,秦熺顺利入仕,担任了秘书郎、秘书少监。到了绍兴十三年(1143年),秦熺就“擢礼部侍郎”,兼直学士院、提举秘书省。到了绍兴十八年(1148年),秦熺“迁知枢密院事”,进入朝堂中枢,能够参与军政大事了,此时他不过31岁。依仗着秦桧的权势,以及秦家在朝廷内党羽遍布,秦熺曾试探性地向宋高宗赵构提出,要代替父亲接任相位。
秦家在朝廷呼风唤雨,已经严重威胁到了皇权。所以,在绍兴二十五年(公元1155年)十一月,宋高宗在进封秦桧为“建康郡王”的同时,又册封的诏书上加上了三个大字“皆致仕”。不仅迫使秦桧告老还乡,就连秦熺也只能卷铺盖走人。
可以说,这一道诏令,就让曾经权倾朝野的秦家,彻底赶出了权力中枢。只不过,秦家虽然再无往日的权势,但是高总也好,孝宗也罢,并没有对秦家进行清算,依然保持让他们家族保持着荣华富贵。
只不过秦熺对丧失权力心有不甘,在绍兴三十一年(1161年)郁郁而终。
二、三个孙子得以善终
秦熺有三个儿子,分别叫秦埙、秦堪、秦坦。
由于秦桧对这三个名义上的孙子呵护有加,再加上秦桧权势太大,所以这三人还在孩童时期,就“恩荫补官”。到了绍兴十五年(1145年),他们三个就进入了直秘阁,还被赐予三品官服。此时,他们三个中最大的秦埙也不过才9岁。到了绍兴二十年(公元1150年),秦埙、秦堪进入显谟阁。很快秦埙就升职为右文殿修撰,秦堪则被提拔为秘阁修撰,而此时的秦埙也才14岁而已。
虽然,秦家的三个孙子在乳臭未干的时候,就已经身居高位。但是,秦家似乎还想在科举上证明自己家族,于是在科举考试中公然胁迫考官和作弊,希望能够让秦埙高中状元。只可惜,秦埙时运不济,在绍兴二十三年(1153年),朝廷举行“锁厅试”(注:专门为宗室后裔、朝廷要员及那些高官的子弟举行的一种科考),遇到文采更为出色的陆游,所以只能“屈居第二”。而到了绍兴二十四年(1153年)举行的考试中,秦桧的党羽们虽然在省试时拿下了陆游,可是在殿试中皇帝钦点的状元是张孝祥,秦埙的“状元梦”再次破碎。
但是这并不妨碍秦埙在官场上继续官运亨通,谁让他的爷爷和父亲执掌朝廷中枢呢。所以,秦埙很快就升职为工部侍郎,不久又转为礼部侍郎。之后,又先后担任敷文阁待制、实录院修撰、江州太平兴国宫提举、工部尚书、礼部尚书等职。不过,就在秦家子孙在朝堂上的权势急剧膨胀之时,秦桧病重而死,秦熺也被迫“致仕”,秦埙等三人被罢官免职。
官位虽然没了,但是财富还在,南宋朝廷曾经赏赐给秦家大量的良田,所以足以维持秦家的奢靡生活。乾道五年(1169年),陆游在路过建康(南京)之时,拜访了曾经的“同年”秦埙。他亲眼看见秦埙“延坐画堂”,居所“栋宇宏丽,前临大池,池外即御书阁,盖赐第也。”而且秦埙家每年的收入为“米十万斛”(宋制,一斛合5斗,即60斤)。
要知道,此时已经距秦桧死亡20年,秦家三兄弟也已经分家了,结果单单秦埙家的年收入就达到“米十万斛”,秦堪、秦坦的收入也不会低于这个量级。由此可见,秦家父子在专权时,吞并了大量土地和贪污了大量财富, 才能保证子孙后代的奢靡生活。
三、抗金名将秦钜
秦桧是不折不扣的卖国贼,与金人勾勾搭搭,有着说不清的关系。他的儿子和孙子,虽然表面看没有与金国继续勾结,但是在朝堂之上也没有起到什么积极作用。反而是秦桧的一个名叫秦钜的曾孙,因为壮烈殉国,多少为自己的祖上赎了一些罪。
秦钜的父亲就是秦埙,他本性善良,而且文武双全,立志要报效国家。但可惜是,秦桧父子名声太差,所以秦钜一直得不到重用,只是担任蕲州通判一职。蕲州是战略要地,所以秦钜来到蕲州后,立即抓紧修缮防御工事,训练兵士,随时做好御敌的准备。
果然,到了嘉定十四年(1221年),金主完颜珣迫于成吉思汗铁骑的强大攻势,迁都至汴梁,为了开疆拓土,摆脱蒙军威胁,他撕毁宋金的"嘉定和议",兵分三路向宋发兵。虽然金军人多势众,但是秦钜还是率军坚守城池。当金军攻破城池之后,秦钜继续带领部下与金军进行巷战。在部下大部分战死之后,秦钜回到了自己的府邸,“乃赴一室自焚”。
期间有人将秦钜从熊熊的烈火中救了出来,劝他突围,等援军到来后再图收复蕲州。但是,秦钜拒绝了部下的请求,对他们说,“我为国死,汝辈可自求生”,然后毅然决然地投入大火燃烧的房间。秦钜的两个儿子秦浚、秦瀈,亦“从父俱死”。
秦钜慷慨就义之后,朝廷追封他为“义烈侯”。
四、留下著名对联的秦家后人
秦钜之后,秦家似乎从此就变得籍籍无名。直到乾隆年间,出了一位相传是秦桧后裔的大学士——秦大士(字鲁一,又字鉴泉,号涧泉)。
据《清朝野史大观》记载,乾隆十七年(1752年),秦涧泉在参加殿试时,乾隆知道他是秦桧的后代,就问他:“听说你是秦桧的后代,此话当真?”秦大士避其锋芒巧妙回答:“一朝天子一朝臣。”言外之意很明显——你要说我是奸贼秦桧,那你就是昏君赵构。乾隆皇帝听后不但没有生气,反而龙心大悦,破格点秦大士为状元。
与巧答乾隆的难题相比,秦大士的一副对联同样名扬天下。据说,在秦大士高中状元后,与友人畅游西湖,在岳王坟前看见铁铸的秦桧夫妇跪像,周身都是秽物,深感尴尬。诗友们还戏谑他也姓秦,是秦桧的后裔,非要让他题对以记此游。秦涧泉略一思忖,挥笔立就:“人自宋后羞名桧,我到坟前愧姓秦。”表达了自己忠奸分明。
不过,关于秦大士的身世还有很多让人疑惑的地方。据说,秦大士是宋朝清官秦梓(秦桧的兄长)的后裔。但奇怪的是,当秦大士去世后,被埋葬在江宁建中村,这里同时也埋葬着秦桧夫妇及其子孙,而秦梓埋的墓地则在溧阳城南屏风山(江苏常州)。秦大士为何不埋在自己家祖坟里,反而要与历史上的大奸臣秦桧埋在一起呢?
当然,秦大士是否是秦桧的后裔,并不影响他的名声。(来源:网络)